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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(第3/3页)
这…不是她的香囊吗?
这是她自己缝制的,她不可能认错,但文怎会在他身上?
莫非…是那一夜?
长久以来,他一直随身携带吗?那是不是表示…
她在他心中,应是多少有些份量吧?
否则,他又何必如此…
难言的柔情在心田泛开,她轻勾起一抹笑,将香囊放回他的怀中,继续动手替他解开上衣。
“嗯…”朱玄隶模糊地低吟一声,睁开了眼,对上她清丽的脸庞。
“香漓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低哑的嗓音,犹有未清醒的浓重倦意。
“来向你道谢,并履行我的承诺啊!”她含羞带怯地道。
意外得知他对她亦有几分真心,就已足够,她注定是他的人了。光是他做的这一切,便有绝对的资格得到她。
“我不记得你给过什么承诺。”他咕哝几声,翻身想继续睡。
香漓顺势替他脱去外袍,一步步宽衣解带。
真是“忍无可忍!”
朱玄隶反手一拉,将她扯入怀中。
“唔…你的衣服…”还没脱完。
“宋香漓,我累得要命,没力气做你想做的事,
你安分点,别再招惹我了!”
寥寥数语,说得香漓满脸通红。
“玄…玄隶…”
“嗯?”他将她搂得更密,无意识的哼应。
“谢谢你。”
“啧,闭嘴,睡觉!”
“我是真心的。”没得到响应,她又唤了声:“玄隶?”
微仰起头,才发现他早已睡得不省人事。
轻轻地,她笑了。
柔顺她偎回他的胸怀,她安心地闭上了眼。
多日来,她首度安稳入睡…在他的怀抱中。
花明月黯飞轻雾,今宵好向郎边去。
衩袜步香阶,手提金缕盘。
画堂南畔见,一晌偎人颤;
为奴出来难,教郎恣意怜。
字笺上,写着刚毅豪迈的四行字。
香漓了然地一笑,抬首问:“奴儿,他人呢?”
“怎么?才多久不见,就这么急着见情郎?”用脚趾头都猜得出上头写了什么。
这临威王爷也真够大胆了,这么绮艳的幽会诗他都敢写,明目张胆地勾引人家大闺女,也不怕老爷拿刀追杀他。
“你到底说不说啦!”
“我敢不说吗?你不跟我没完没了才怪。”原来戏弄小姐这么好玩,难怪临威王爷乐此不疲。
“奴、儿!”
“好、好、好,我说!你不要再过来了。”她一点都不想见识什么叫“一尸两命。”
“王爷要我传话,就像诗上提的那样,『今宵好向郎边去』,如果你要是不方便出来,他也不介意你『衩袜步香阶,手提金缕鞋』,他绝对会恣意怜爱你。”
嫣颊火红地烧烫起来。“他真的这么说?”
以朱玄隶的个性推测,这的确像是他会说的话。
“难不成是奴儿造谣生事?”好一句“为奴出来难,教郎恣意怜!”真不愧狼荡情场的临威王爷!
“你…你可别乱想,我们才没有那个…”她期期艾艾地解释着,都快无地自容了。
“哪个?”
“就是…就是…唉呀,死奴儿,你明知故问!”要不是奴儿的表情太暧昧,她实在不想愈描愈黑。
“哼、哼!一脸的春风得意,还说没有!”
“真的没有啦!”
“你想说他也是正人君子?别逗了!”
“是真的!”这些日子以来,他们往来频密,但是除了相互倚偎、换取轻柔缱绻的亲吻之外,再无其它了。
他的吻,甚至不若以往那般热烈激缠,那股狂肆的索求真的收敛了很多。
“那…小姐,你打算怎么办?”奴儿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。“有没有逾越礼教的行为姑且不论,你们过从甚密之事,早已人尽皆知,你的名节怎么办?”
香漓摇摇头,苦恼地蹙起眉。“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他喜欢我,我当然看得出来,但是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,谁又知道呢?”
“那么你呢?你喜欢他吗?”
“那还用说!”她连想都没有想。
一直到后来,她才发现,其实早在第一眼,他那狼荡的神采便眩惑了她,她的心早已沦陷。
而以前她一直以为她爱的人是萧铭诚…
如今想来,那根本不是爱,只是患难中相互扶持所衍生出来的惺惺相惜,就因为这样,在面对萧铭诚舍她而就名利时,她觉得悲愤,觉得难堪、觉得无颜苟活,但却没有泣血椎心的痛苦;伤感过后,她仍然可以潇洒地抛开。
但是如果…如果朱玄隶这么对她…
不,她无法想象!扁是假设,心就好痛!
如果这不是爱,那么,还会是什么?
是的,她爱他!
但是他呢?
不需多说什么,由她的神情中,奴儿已明了一切,这样的痛,她尝过,没人会比她更清楚个中滋味了。
“爱上一个无心的男人很苦,小姐。”她所爱的男人,与朱玄隶有一个共通点…
对女人可以多情,却无法长久地对同一个女人认真。
不过,至少王爷对小姐是绝对的珍爱,而她呢?
什么也没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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