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雪问初晴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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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3/5页)

复中,因失血过多又一度高烧不退而显得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,肌肤也渐渐丰润起来,只是周身冷淡与寒气比起以往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    相反,蔚流苏却一日比一日憔悴,总带着说不出的恹恹的神情,十几天下来竟瘦了一圈,做着什么事都常常发呆,神思不属,只在慕容石来时才提起一点点精神笑颜相对。王府中人看在眼里,但她既然不说,也没有人敢多管闲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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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-鱼粱州府行馆

    梆、梆、梆…楼下的打更人已敲过了三更,海彦超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他今年不过四十三岁,仕途却一帆风顺,如今已做到了水师提督、封宁海将

    军,妻妾儿女,样样齐全。然而自今年开春之后,朝廷接连出事,朝中大臣走马灯般倒台,流放的、自尽的或者索性被打人天牢砍头的数不胜数,其中还有几位是平日与他交往甚密,常常一起喝酒听戏的同僚。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,他的心情又岂会好得起来。

    当今皇上即位十三年,尚未开始亲政,掌权的一直是太后与顾命大臣。宫廷无父子,且太后并非皇上生母,母子不合已是朝野皆知的事情。现在皇上即将亲政,两人间的矛盾日益激化,宫廷中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,其激烈惊险之处尤胜江湖上的刀光剑影。

    自古天无二日、民无二主,眼见这场权势之争已到了生死立判的关键之时,朝中大员莫不被牵连进去。所谓成王败寇,若是押错了赌局,不要说仕途前程,恐怕连身家性命也要一并赔进去。海彦超此次奉旨进京,只觉悄惴不安,如临深渊。

    呼…风声吗?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,睁开眼睛时只见人影一闪,大开的两扇窗户微微抖动,床前已站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谁!”大惊之下他刚张口叫出一个字,便觉喉间一窒,给来人封住xue道。正在惶恐莫名时,那人却一手燃起火折子点着了油灯。光亮起,他一眼就看清了那人的面貌。那人右手弹出一缕指风,他被封的xue道立被解开。

    海彦超万万料想不到在此处见到此人,一得自由立即滚下床,下拜行礼“参见洛王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多礼。”那人不待他说完,一手拉起他,微笑道:“我这趟出京不便公开,未经通报便来拜访将军,该请海将军见谅才是。”这人赫然是燕飞宇。

    “不敢不敢,”海彦超连声道“不知王爷…”想起此人乃是微服出行,定有隐秘之事,立即改口道:“公子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“吩咐倒谈不上。”燕飞宇微笑道“海大人身为一等将军、总督朝廷水师,手握重兵,可谓朝廷栋梁啊。”

    海彦超虽是以军功起家的一介武夫,却绝非粗豪疏忽之辈,听了燕飞宇这几句话,他非但不暗自欢喜,反觉大大不妙。这人身份极贵,绝不可能会有闲情来拜访他一个水师提督,这次的夜半相见,为的恐怕是攸关性命之事,稍一思索之下大为惶恐,再次下拜道:“请公子指教!”

    “指教不敢,”燕飞宇这次没阻止他下拜“海将军可知大祸临头了吗?”

    “这…从何说起?”海彦超大惊之下猛地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海将军起程已有几天了?”燕飞宇状似不经意地问。

    “五天。”

    “海将军可知道,自你领旨之日起,京城的黄昱将军也同时起程赶往水师驻地,身怀太后懿旨接掌旗下官兵。海将军的密谋谋反之罪,一人京城大约便是铁板钉钉了。”

    燕飞宇这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几句话,直把海彦超吓得魂飞魄散、全身发抖,惊慌之下双膝跪倒,叫道:“公子救命!”说罢连连磕头。

    “海将军何必如此。”燕飞宇伸手扶起,笑说“将军忠肝义胆,皇上当然知道。此时当务之急是紧掌帅印,水师在握之后,再慢慢辩明不迟。”

    海彦超脑中急转,心想自己不过刚走了五天,黄昱此时一定还未到半途,他若立即回军,多半能赶在此人前面,之后的事便大有周转余地。随即转念一想,违抗太后懿旨半途返回,沦起来也是死罪,何况万一此事是燕飞宇捏造出来的,根本子虚乌有,自己岂不是自寻死路?

    “啪!”一件东西掷在他眼前,燕飞宇悠悠道:“将军不妨慢慢细看。”

    他拾起来,却是一份折子,一看之下,顿时冷汗直流。这份折子参奏他密谋不轨、勾结重臣,意图起兵谋反,虽然完全是诬陷之词,然而旁边却有太后朱批的一行字:其心可诛!

    “公子救命之思,海某没齿难忘!”事已至此,海彦超反镇定下来,下定决心道:“皇上年纪虽轻,却明察秋毫、圣明无比,末将自然一心一意为皇上竭忠尽力!末将这就赶回水师,除非皇上亲笔下旨调动,否则半艘兵船也不会有丝毫异动!”

    燕飞宇点头,道:“海将军忠心耿耿,这就好得很。既然如此,我便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从行馆出来,燕飞宇不经意间地仰首望天,漆黑的天幕上星月齐辉,越发显得夜空清冷寂寥。北斗七星横列,不远处的北极星熠熠闪烁,亮得几乎有些炫目。

    “第五个…”他自言自语。照这个速度,也许用不了一个月便能返回京城。真是的,从未像现在这样挂念过一个人,这种感觉对他而言,稀罕到简直可以说是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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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十七日,白伶儿已经可以下床走动,虽然所见皆是陌生脸孔,但她对慕容石的越权并不置一词。卧床的半个月里,许多事情、许多决策,早已在她的心中筹谋数遍,也许正因为有了目标,她才能那么快恢复过来,无论精神或rou体。

    第二十五日,暌违多日的慕容石再次造访王府,见着蔚流苏时,为她的形容憔悴暗暗吃了一惊,但看她的精神又不像是颓丧倦怠,相反,眼睛里还透着一股坚定的光芒。以他看来,似乎是心中对什么万分为

    难的事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似的。

    在言语中试探着提起蔚成霁——他同燕飞宇一样的心思,认为她若有心事,一定是关于蔚成霁。这两人实在不像是一般的兄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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