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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五章盗亦有道  (第3/4页)
 梅谦永远出说不出了。    夜色,笼罩了海洋。    没有灯,胡不愁与水天姬,静静的坐在黑暗中,船在飘荡,海狼在起伏,他们都只是坐着不动。他们也不知已坐了多久。胡不愁突然喃喃道:“他的什么?梅谦想说的,莫非是‘他的孙子’?莫非宝玉已去了白水宫?而且已陷身其中,是以他老人家赶去施救。”    水天姬没有说话——她还能说什么?    胡不愁喃喃又道:“但愿他未死…梅谦既说‘但愿’,他老人家想必危险甚重,那么,宝儿…宝儿岂非更…”    水天姬突然嘶声道:“你莫要说了。”    胡不愁说道:“是,我不说了。”    水天姬道:“有些话,你不说我也知道。”    胡不愁凄然笑道:“你…你知道?”    黑暗中,他瞧不见她的面容,尚——这双眼睛里,此刻已满贮晶莹的泪珠。    水天姬幽幽道:“你放心,我虽然…虽然对你好,但…但你师傅在白水宫,若有三长两短,你就永远不要再见我,我…我绝不怪你。”    胡不愁垂下了头,默然良久,方自黯然道:“谢谢你。”    他垂下头,只因他不愿被水天姬瞧见他目中泪珠,但“谢谢你”这三个字中的辛酸,又有谁听不出。    谢谢你,谢谢你的体谅与了解,谢谢你为我的委曲与忍受,谢谢你——虽然我的心也碎了。    还得谢谢这黑暗,隐藏了叙不尽的悲痛,流不尽的眼泪,虽然黑暗可令死亡变得可爱,生命变为痛苦。    两人就这样坐在黑暗中。    又不知过了多久,胡不愁突然冲出去,掌住了舵。    但天上却无月色星光。    白天风向不定,晚上没有星光。    他们竟在海上迷失了方向。    一天、两天…船盲目地在海上飘流。    船上虽还剩着些饮用的水,但却没有食物——食物已全都被伽星大师拿走,正是要拿给他们吃的。哪知却反使他们吃不到了——命运,命运的安排有时当真是十分奇妙,却又当真是十分残酷。    于是,他们这才发现,饥饿的可怕,其实并不在于渴之下,虽然饥饿只能取人性命,干渴却能使人疯狂。    他们自然也发觉海洋之辽阔,实出乎他们想象,几天来,他们非但瞧不见陆地,也瞧不见一只船舶的影子。    他们已远离航线。也不知在何时,两人又复依偎到一起——死亡虽然可怕,但却也有一件好处,那便是它可以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。    人们总是常因“生”而疏远“死”而接近。    但两人已再也无力说话。    饥饿,已慢慢地将他们的生之意识蚕食殆尽,不知何时,他们脑海中已只是一片模糊,一片空白。    他们竟已不复再有求生的决心,挣扎的勇气。    到后来,虽已有了星光,有了月色,虽已辨出方向,但胡不愁都已无法站起,他甚至竞已不愿站起。    黑暗,甜蜜的黑暗,已越来越近。    要睡了,是要睡了…    两人虽也知道,这一睡之下,便不会再醒,但却谁也无法抵抗这睡眠的魔力——他们甚至已不愿抵抗。胡不愁握着水天姬的手,喃喃道:“你已不必再担心了…”    水天姬道:“是,世上已没有人能使我们分离。”    胡不愁道:“没有人…没有事…”    两人面上仿佛都泛起了笑容。    水天姬依候在胡不愁怀抱中,轻轻的哼出了一首甜蜜的催眠歌曲——两人便在这歌声中静等死亡。    突然间“哩,哩,哩”三声风响。    三支铁箭,穿入了船舱“夺”的,钉在船板上。    这是强而有力的箭,黑色的箭身,配着血翎,箭翎破空时,风声尖锐而凄厉,似要撕裂人的魂魄。但胡不愁却只是张了张眼睛,道:“海盗…海盗…”    水天姬喃喃道:“海盗?”    突然疯狂般笑了起来,笑道:“他们上得船来,必定失望得很。”    她虽在狂笑,但笑声却仍衰弱如耳语。    只听一个粗嘎的声音在舱外大喝道:“霸海无故!天下扬威!”    另一人喝道:“顺我者生!抗我者死!”    野兽般的喝声中,船板“砰砰喀咯”一阵响,几十个人攀着绳索,自那海盗船上飞跃了过来。    那是艘并不甚大的海盗船,扬着黑帆。    海盗们穿着鲜艳的裤子,皮革的背心,露出一身闪闪发光的,黝黑的肌rou,就像是生铁打成的一般。    他们呼喊着,辉动着弯曲的,奇形的,各式各样的长刀冲进来,就像是一群疯狂的野兽。    但胡不愁与水天姬却连眼睛也懒得睁开瞧一眼。    破船、空舱、死尸,再加上两个半死不活,奄奄一息的人—海盗们也楞住了,呼喊也喊不出来。    几个人嘴里喃喃地骂着,四下去找值钱的东西,两个人走到胡不愁与水天姬身旁,俯身来瞧。    一人咧着嘴道:“这两人居然还没死。”    另一人道:“这两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,你瞧,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玩意儿,简直好像是野人国来的。”    第三人凑了过来,嘻嘻笑道:“但这姐儿还真不错,只要好好的吃上两天,包管是个大美人儿,嘻嘻,哈哈…”笑声中别的人也都凑了过来。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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